“若晞......”远航满是担忧地轻喊他的名字，浴室里撕心裂肺的哭号又加重了几分。
为什么会生这样奇怪的病......若晞觉得心里特别委屈，每天都被这样不明不白的疼痛伴随着，他真的好恐惧。
他不敢告诉父母......
若晞只敢一个人憋着，这几天的疼痛，对病痛的恐惧，还有高考的重压，还有无处不在的血腥，终于摧毁他心中最后的一点点坚强。
他的鼻尖渐渐又嗅到那种令他作呕的血腥味，若晞捂着脸失控地哭泣着，他不敢睁开眼睛，只能任凭泪水充满他的视线。
“若晞，你怎么了？你别哭啊，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好么？”远航放柔了声线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。
若晞没有答话，远航等在门口，听着他一阵又一阵的哭声，在狭小的浴室里回荡。
哭号渐渐弱了下来，转变成小声的抽噎。
若晞从地上站起来，用纸巾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水。
他声音沙哑地开口，音调还有些许颤抖。“我没事。”
他深吸口气，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。
远航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无力感，他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，心中还是十分地担忧。
若晞起身，拿下镜子前面的那一团纸巾，哭过以后他心中那种压抑的感觉确实散去了。
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也慢慢减弱。
若晞抬手擦干净镜子，看到镜子里那个，双眼通红，眼角还带着些许泪痕的自己。
“远航......”
远航焦急地等在门口，听到若晞轻声地喊他的名字。
“怎么了？”远航的脸色一下就缓和了下来。
“你刚才也看到了吧？我......流了很多血。”若晞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疲惫，本就偏中性的嗓音，现在更多了一丝女性的柔和。
远航怔了一下，柔声说道：“若晞，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病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，明明那个医生说是小毛病的。”若晞心情复杂地开口，他拿起花洒，打开水龙头，慢慢冲干净浴室的地面。
原本血红的地面变得洁白起来，若晞长出口气，他把衣物又一次卷进垃圾桶里。
“我没事了，刚才情绪有点失控而已。”若晞的心情平复下来，“我下午去医院。”
远航又是一阵无奈，这家伙明明就没他自己想的那么坚强，却也不愿跟别人分摊自己的痛苦。
“好好检查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若晞把门打开了一点点，探出头来。
远航怔了一下，看到他憔悴的，失去血色的脸庞，那双充满雾气的眸子通红，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粘着泪水，看起来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感觉。
“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校服？还有我的浴巾，我想洗个澡。”他轻声的说道。
远航点了点头，从若晞的衣柜里翻出来一套干净的校服，若晞伸手接过去，远航看到他手上的血渍的时候愣了一下，目光又移向他惨白的面孔。
“真的没事？”远航的心又悬了起来，他怎么感觉若晞确实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。
若晞是男生吗？
远航的心中又开始疑惑。
若晞摇了摇头，关上了浴室的门。
若晞洗了个澡，把脏兮兮的校服丢到垃圾桶里，然后把东西纸巾什么都扔进去，打包好，紧紧地系了个死结。
但不像上次那样，这次流了那么多血，小腹还是隐隐地传来疼痛。
若晞重新换好衣服，发现血流还是没有止住。
他无奈地在身下垫了纸巾，把那一袋垃圾送到楼下丢掉，然后一脸疲惫地躺倒在床上休息。
开淇和舒皇都已经回来了。
若晞看舒皇走进了浴室里，心里忽然就有点慌张。
该不会自己有哪个地方的血液没有擦干净吧？
等到舒皇重新从浴室里走出来，他才放心地松了口气。
远航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若晞，他翻了个身，接着就听到舒皇说道：“若晞别躺平了，快点下来搞卫生啊，大扫除不搞，明天又给阿姨搞。”
若晞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，肢体生锈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“这周我干哪里？”若晞揉了揉脸，想让自己清醒一些。
“你干厕所。”舒皇说道。
“好。”若晞说着要下床，却被远航拦住了。
“算了，你躺着休息吧，我帮你扫一下厕所好了。”
若晞看了眼远航，然后点了点头，脸上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：“好，谢了。”
他虽然很困，但也没有睡着。
准确的说，是不敢睡着。他用被子裹住自己，不动声色地换掉身下的纸巾，然后装进垃圾袋里......
就这样熬到两点钟，若晞从学校里出来，搭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。
————
铭通看羽宸一脸的憔悴，羽宸通红的双眼看向他，铭通被吓了一跳，他又看向羽宸脸上的黑眼圈，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“卧槽，老宸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啊，怎么今天早上感觉整个人都那么虚。”
羽宸叹了口气，“想事情。”他一只手撑着下巴，高考天数，忽然就从位子上站起来。
“诶，还有两分钟就上课啦，你去干嘛？”
羽宸深吸了口气，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，然后背起书包，在铭通惊愕的目光中走了出去。
羽宸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里，班主任是一名中年男老师，羽宸走进来的时候，上课铃刚好响了起来。
“老师，我想请假。”羽宸深吸了口气，一脸平静地望着他。
“什么事情？”班主任有些疑惑地看向他。
“我妈住院了，我去看看她。”
班主任愣了一下，又看了看羽宸憔悴的面庞，看了眼桌面上相框里的照片，说道：“去吧，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我要去市里的医院，也许没那么快回来。”
班主任看了眼时间，“回来上晚自习吧？”
羽宸点了点头，班主任低下头来写请假单。
“羽宸，这周的周测成绩不是很理想啊，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？”他的语气放柔和了些许，听起来像是在和一个亲近的朋友交谈一般。
“嗯。”羽宸点点头，正在思绪着什么。
“去吧，回来好好调状态，这样子，上重点可就危险了啊。”班主任说着，站起身拍了拍羽宸的肩膀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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